在Aaron生命的最后一个月,随着情况变得越来越绝望,我在Aaron面前再也忍不住流泪了。然后有一天,Aaron用普通话轻声慢慢地说,“妈妈,不哭“。两天后,当我们并排躺在他的床上时,他说,“妈妈永远不哭,”这次是用英语。他说话的口吻一时有些令人费解。显然,他这不是对妈妈的一种事实性描述方式。记得有一次,我给五六岁的Aaron读一个令人伤感的日本儿童故事,当时他同情地看着我,因为我被故事的悲伤情节打动得已经泪流满面。那么他现在这么说是否应该被理解为是一种对妈妈期待性的建议?如果是那样的话,他为什么不直接说“妈妈,别哭”呢?
无论如何,我至少知道他不希望我在他走后受苦。所以我都很认真地对待他最后时日留下的这些话。每当泪花在我眼中开始涌动时。我有时会用面巾纸的帮助下将它们都住不流出来。然后我在心里跟Aaron对话,“Aaron,我觉得你真的应该为妈妈感到骄傲!”当然,有时我也会感到不知所措,也就无暇顾及其他而任由眼泪流淌了,但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少了。我可能在情绪管理方面做得越来越好,但我更愿意称之为“自我情绪护理”。
要护理好自己的情绪,有必要先了解它们的缘由。事实上,可能在此没有必要使用复数形式来谈我的情绪,因为我只有一种压倒一切的情绪——悲伤。我几乎可以肯定,悲伤将永远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,就像我敢确定,Aaron将一直活在我的心中、思想和灵魂中,直到我死。但至少悲伤的强度和悲伤发生的环境或场景,似乎是可以商量的。当我以哭泣来回应悲伤时,我会发生偏头痛,感到精神萎靡,人变得更加脆弱。换句话说,哭泣会让对悲伤的反应更加强烈,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。我认为Aaron反复告诉我不要哭是非常明智的。当我自己表现出力量时,我就获得了力量,许多悲伤的反应也似乎消失了,或者至少变得不那么强烈了。 心理医生朋友可能认为我这种做法是对情绪的压抑。但我扪心自问:难道自己只是装作不难过吗?我否认过我的悲伤吗?好像不是。我更愿意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将悲伤放在一个有上下文的背景中,这样我就可以添加更多的其他情绪、感受和想法来平衡自己的整体情绪,而不是取代自己的悲伤。
下面是我 2 月 15 日在日记中写下的一个例子: “Aaron,我会永远想念你。我不认为我的余生会有一天不想你。所以我应该期待着继续感到痛苦,悲伤,空虚,和一种无法弥补的巨大缺失感。但在过去的几周里,我也经历了其他的感受、情绪和想法。我想把它们写下来,这样它们可以帮助我应对“悲伤大背景”。
· 你说,“妈妈永远不哭”,而你想要的只是我们保持坚强并继续前行。我知道你的灵魂还活着,你也知道我目前支撑得有多好。我希望你为我感到骄傲。所以,我也会为你继续坚强。 · 无论我私下经历什么情绪,我都对我的生活、家庭、学生和工作负有责任。所以,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。 · 你留下的不应该是废墟,而是奇迹。我将确保您为我、为家人和其他人留下的遗产只是正面积极的影响。所以,我将因为你而成为一个更完善的人。 · 我感谢你在过去的 13 年中给我们留下的所有美好回忆。你给我带来了如此多的快乐、爱和兴奋。 · 感谢上帝,让你在我的生命中陪伴了将近十三年。这是多么珍贵的礼物! · 知道你不会再经历痛苦和磨难,我感到很欣慰。 · 我满怀希望,相信以后还能再见到你。”
我的一位朋友/同事提到了创建新记忆的建议,认为将这些新的记忆将添加到旧记忆中,而不是取代后者。我认为那种做法背后的逻辑和我上面所说的是异曲同工的。悲伤将会一直继续存在,但它不需要成为是我们瘫痪的因素,它可能会与我们体验到的其他情绪结合在一起,最终让我们能够记住逝去的亲人并将他同欢乐与平和联系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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